岩鲸

依然不想复习，激情给理科生补习了半小时电化学，怀念自己当年还是一位理科化竞生的时候。
半自学状态，桌子上永远有三十厘米高的竞赛书和习题册，上面放着装着食堂冷花卷的饭盒，中午就在教室里啃着冰冷的花卷看书。笔记记了厚厚的一摞，有一次语文课上塌下来把趴着的我埋住了。
咖啡当水喝，一罐一罐地灌进胃里，后来彻底忘记了味道，只记得它泥水一样的颜色。
那时还在住宿，十点熄灯前一罐咖啡，能保证凌晨一点醒来，然后就在被子里打手电看书到六点，叠好被子穿好衣服睡十分钟回笼觉，等六点二十起床铃。
无数深夜，在被子里快憋到窒息的时候，钻出来大口呼吸，心里想着这真是地狱一般折磨身体和精神的生活，可是为什么我不但没疯还如此快乐充实呢。
我知道四点半时食堂会开始做早饭，也知道五点半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偷着去洗漱，我知道太阳在每天的什么时候升起，这样我就可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书了。
我负责在三点叫起一个人补作业，四点再叫起一个，五点的时候她们都补完了作业对我说宿舍长你也休息休息吧，我答应着看她们睡去，继续开始机械地抄笔记。
那时的我过得简单而充满热情。吃得很少而不觉得饿，睡得更少而不觉得困，我现在都难以想象我那时为什么没有猝死。大概那就是热爱吧。
只是后来我还是放弃了，逃避了，妥协了。我学文去了。我的笔记也好讲义也罢全都成为了无用的废纸，看到它们就心如刀割。我忘记了有机反应机理，忘记了化学平衡，就连最基本的物质结构都快忘得一干二净。
而我最后拿了两个奖，大概也不算对不起自己那些代替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咖啡。可是那些时光和那些热情，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回来呢。直到找到寄情之处为止，我大概都不会再有那样的热情了吧。